据《资治通鉴》卷207记载,在700年十二月时,突厥兵又南下劫掠,“掠陇右诸监马万馀匹而去”。而据《新唐书》卷228记载,701年八月,“(突厥兵)俄复盗边,诏安北大都护相王为天兵道大元帅,率并州长史武攸宜、夏州都督薛讷与元忠击虏,兵未出,默啜去。”702年三月,后突厥再次大掠唐朝,“寇盐、夏,掠羊马十万,攻石岭,遂围并州。以雍州长史薛季昶为持节山东防御大使,节度沧、瀛、幽、易、恒、定、妫、檀、平等九州之军,以瀛州都督张仁亶统诸州及清夷、障塞军之兵,与季昶掎角,又以相王为安北道行军元帅,监诸将,王留不行。虏入代、忻,仍杀略。”(《旧唐书》卷6)据《资治通鉴》卷207记载:“三月,庚寅,突厥破石岭”,由此可知石岭被攻破。七月时,突厥人又大掠代州和忻州。 679年部分东突厥降户暴动反唐时,其中的栗特部落不愿随之起事,可唐廷又无力保护这个自己在漠南的藩属,便将其内迁至河曲,建立了鲁、丽、含、塞、依、契六个羁縻州,“时人谓之六胡州”(《元和郡县志-关内道》)。默啜可汗对投靠唐朝的突厥部落素来冷血无情,刚刚立稳脚跟,便于702年大举进攻六胡州。唐廷遣大将王诜率五万唐军救援,两军在圣泉爆发大战,据《毗伽可汗碑石刻拓本》记载:“中国王都督五万军队到来,我们战于圣泉,唐军大败,王都督战殁”。由于唐军在此役中一败涂地,六胡州之后也遭受了灭顶之灾。由于唐军主力遭逢重创,再也无力御敌,突厥人在大肆蹂躏六胡州后,又乘胜南下,“寇盐、夏等州,杀掠人吏”(《旧唐书》卷6),之后又围困并州达半月之久,并在并州和代州地境四下劫掠,满载之后方才撤军归国。经此一事,六胡州中残存的降户发现大唐这个宗主国根本无力庇护自己,遂对其彻底失去了信任,又不能见容于默啜,只好四处逃散。据《元和郡县志》卷4记载,粟特六州于704年“并为匡、长二州”,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在经突厥人打击之后,六胡部落的人数确实已然锐减。 然而到了703年六月,后东突厥对唐朝的态度却突然转变,几个月前还在咄咄逼人地大举进攻,此时却突然主动向唐朝提出和亲。一些无良史家将原因曲解成什么“大唐国势强盛,后突厥胆战心惊,主动献媚讨好”,不过这些掩耳盗铃的意淫之词也就是骗骗无知群众,明眼人一看即穿。此次后东突厥主动与唐结好,无非是效695年进攻剑水流域时的故伎,其真正用意同样是要稳住唐朝,好抽调部署在南线的兵力去攻打难缠的拔悉蜜,迫使其臣服,以打破西线的僵局。正频遭痛打的唐朝见无力抗拒的强敌居然主动跑来求和,不禁欣喜若狂,当即做出积极响应。 唐朝此次再与后东突厥和亲,无疑是政治上的一记昏招。此时拔悉蜜正与唐朝共同承担后东突厥的军事压力,突厥人若是将其击垮,就能抽出更多的军队来打击唐朝,可短视的唐朝竟然连唇亡齿寒这种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为了苟安一时,竟然愚蠢地与敌媾和,放任其集中兵力,将自己的盟友击破,实可谓鼠目寸光,其愚蠢怯懦的表现也令其它归附的部族深感寒心。 在击破拔悉蜜,于西线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后,突厥人不出意料地重新向唐朝露出了獠牙,再次频繁南下掳掠唐地。据《资治通鉴》卷208记载:“(705年)六月,壬子,以左骁卫大将军裴思说充灵武军大总管,以备突厥。”由此可知,双方至迟于705年六月便已反目,此时距突厥人遣使请婚仅仅只有两年时间。为了抵御突厥人的进攻,唐帝国被迫在西线对宿敌吐蕃做出了更多的让步,以抽调军队来加强北线的防御力量。然而唐军与突厥军战斗力的差距已经大到了无法用数量优势弥补的程度,数倍之多的唐军照样在突厥人的铁蹄之下土崩瓦解。 706年十二月,后突厥大举进攻兵家必争之地鸣沙,在此地与唐军北线主帅、灵武军大总管沙咤忠义所统大军爆发了激战。据《新唐书》卷228记载:“中宗始即位,入攻呜沙,于是灵武军大总管沙吒忠义与战,不胜,死者几万人,虏遂入原、会,多取牧马。”而在《毗伽可汗碑》中则刻载:“我出征唐朝,我同沙咤将军八万人交战,将其军队消灭在那里。”在《旧唐书》卷7中则记载:“官军败绩,死者三万”,与《元和郡县志》卷4中的数字相同。综合这三则记载来看,此次御敌的唐军总数当为八万人,不过《毗伽可汗碑》上所载的将唐军“消灭”,却未必是全歼,多半只是描述“将唐军整建制击溃”的概念。从两则唐史的记载来看,唐军的阵亡人数当为三万人,受伤和被俘之数不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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