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学形成简述 西汉自武帝始,提倡通经取仕,为士人进入政治体系提供了门路,促使儒学的影响力不断扩大。[1]而东汉时更是“以经学治天下”,章帝光和二年颁布按郡国举贡明经的政令[2],由明经举孝廉成为入仕的重要途径。由此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家学的兴起。由于两汉时师学的兴盛,家学处于次要地位,但是仍然形成了如汝南袁氏、颍川钟氏这样的世代治经与累世公卿并有的家族。虽然二者未必有必然联系,但是由于东汉时儒学的高度发展,许多显宦家族都有以经学守家的传统,因为在家学渊源的熏陶下,族中子弟容易专精于经学(如汝南袁氏累世治孟氏《易》),可保证家族中源源不断地有人沿着察举制度走上仕途,并在家族影响力下获得高升的机会。 二、儒道结合——风水学相关学问的沿革与联系 风水学源于巫术,此为早期先民的原始崇拜的产物。两汉时许多风水相关学科已经有了长足发展,直到晋代,大师郭璞将这些学问应用于后世风水学最具代表性的相宅、占筮等术,形成了一套较为完备的理论,风水学才算正式诞生,故后人多奉郭璞为风水界鼻祖。此为后话,本文要论述的为这些与后世风水学相关的学问。[3] 汉代虽然儒学高度发展,然而儒学与早期的道学等在思想上有共通之处,如西汉初盛行的黄老思想,既对治国有一定指导作用,也是后世道家哲学的根源。董仲舒所提出的“天人感应”之说主张,反映了二者统一化的一面。这种思想将阴阳五行学说与儒家学说合流,形成了谶纬之学,即所谓使圣人的教条与上天的启示合二为一。这样的学术背景下,经学与早期的风水学相关学问的结合实属顺理成章,术数等学科广泛流行起来。 三国时乃道教形成的重要时期,除开史料不多的蜀汉不甚清楚,在曹魏与孙吴道教均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其中曹魏形成了儒道结合的哲学思想的新形式,即富有思辨意味的玄学,而孙吴的文化则依然秉承两汉时传统的术数、星象、五行、占筮、律历等原有形式,并取得了相当成就。 -------------------------------------- [1]《汉书·卷八十八·儒林传》:赞曰: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讫于元始,百有余年,传业者寖盛,支叶蕃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人,盖禄利之路然也。 [2]《后汉书·卷三·肃宗孝章帝纪》:(元和二年)令郡国上明经者,口十万以上五人,不满十万三人。 [3]详细了解可参考《中国社会风俗史丛书:风水史》。 [4]参考百度百科“玄学”词条。 三、孙吴风水学研究风气之原因浅探 孙吴的儒道结合形式之所以侧重于对天文、术数等的研究,而与魏晋分流而行,与孙权及三嗣主对符命之学的推崇是密不可分的。孙权时太子孙登遗疏中提及“修黄老之术,笃养神光”,即为借孙权所喜之事暗喻休养生息、施行仁政。而至其末年,更至于“伪设符命,求福妖邪”(孙盛语),直接导致民间投其所好,巫言盛行,如《吴主传》末年神怪之事充斥即为一证。又如《晋书卷十三·天文志下》载:“吴孙权赤乌十三年夏五月,日北至,荧惑逆行,入南斗。秋七月,犯魁第三星而东。《汉晋春秋》‘逆行’。案占:‘荧惑入南斗,三月吴王死。’”[5]随后本已稳定数年的政局再酿大变,孙权废太子,赐死鲁王,“群司坐谏诛放者十数”,其对巫言的迷信可见一斑。孙亮、孙休时此风气仍然盛行,至孙皓时对巫学之迷信进一步变本加厉,“其荧惑、巫祝,交致祥瑞,以为至急”。(《三国志·孙皓传》) 说到术数,不得不提《周易》。《易》一方面为公认的儒家经典,另一方面也与道家、风水学的早期思想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易》在儒道之间扮演着纽带的作用。所以精通《易》者多兼通术数等学问,如吴郡陆家的名士陆绩,既“注易释玄”,又作《浑天图》。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经学世家中亦出现研究五行、星象、律历、术数等风水学相关学问的热忱实属必然。一方面,汉末中原战乱导致许多中州士人南渡,为吴地的文化发展有所贡献,如精通术数的河南人赵达“谓东南有王者气,可以避难,故脱身渡江”(《三国志·赵达传》),又如徐岳《数术记遗》载,“(刘)洪后为会稽太守。刘洪付《乾象历》于东莱徐岳,又授吴中书令阚泽”。另一方面,孙吴以江东为统治中心,促进了三吴士族之间的交流,加上前面所述君主对神怪符命之事的推崇,研究这些遂成为当时的一种风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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